走过不同年代的“年味”



我家的四个孩子非常期待农历新年的到来,而且还妙想天开的要我转告时间大人,希望时间能为他们停留在只有过年的美好时刻。小孩对年的憧憬不外乎有新衣穿,有美味佳肴填肚子;更因为有红包拿而乐开怀并希望天天都在年味浓的气氛中渡过。有谁不爱过年?儿时的我爱过年,青少年时期的我爱过年,进入四十不惑的我也依旧爱过年;只是每一个不同的阶段对过年的期待和期许有所不一样。

在我所走过的人生里程碑,儿时、青少年及生儿育女后的我都有着最真、最怀念以及无法从来的过年体验。而这些体验也就理所当然的成了我往后的难忘“年味”。儿时最叫我难忘的年味就是年初一回外祖父、祖母家过年。外祖父是个小园主。在那个年代,有园地、有车代步、家中有电冰箱,有冷饮;有电视机供观赏节目是挺神气的了。年初一一早,与我年龄相近的四舅就会驾着祖父的“老爷车”来家里载我们去祖父母家拜年。

祖父母家很是热闹,来来往往的除了从外地回来的舅舅、舅妈、阿姨、姨丈,还有外祖父的兄弟姐妹。穿梭在这些所谓的亲戚当中,不管这些大人是不是认识我,或我是否认识他们已不重要,最让我和弟弟眼睛发亮的就只有虾饼、辣椒酱和汽水。
看到大家手里拿着礼品来拜年,我心里头就在想待会儿又有好料带回家继续狼吞虎咽

外祖母很疼惜妈妈。每次有好吃的东西都不忘留一份给妈妈带回婆家。也许是有这样的习惯,所以当我嫁为人妻后,妈妈也习惯性的为我准备我爱吃的食物让我带回蒲种家。看着这些各式各样的食品,我不禁想起外祖母还有那些馋嘴的美食;心中对外祖母的思念就在这春节静悄悄的溜进脑子里,心中激起的涟漪,久久无法平息、无法释怀。这不经意但又刻骨的回忆只因心中还存有儿时的年味呀!

读中学时正值年少狂妄,自以为是的青春期。对家中所煮的家乡菜已有自已的主见,爱好分明。印象中,我最爱和最期待的是享用祖父亲自下厨烹饪莆田兴化人的家乡菜 - 炒白粿。虽然不是什么山珍海味但这一道菜的可贵之处在于它是我们兴化人传统佳节的主要菜肴,而且只能在春节时才有机会品尝祖父家传的拿手好菜呢!

一年一度的祖父炒白粿行动不仅让年少的我开始对年味的期待,更是对兴化传统味道的迷恋。炒好了的白粿不但色香美味同时也唤醒了我那远去的儿时回忆。我和弟弟喜欢在无所事事的雨天窝在祖父母的房间,祖父躺在床上,我们就在床旁娓娓的聆听祖父讲“唐山”故事。祖父母的房里有二胡,我们没有玩乐器的细胞但还是喜欢拿二胡当玩具自娱娱人呢!

祖父能写出一手超棒的书法,其蘸墨、握毛筆、寫漢字的专注神情总是吓跑没耐心的我。每次被祖父握着手学写墨字时,我心里就在呐喊,时不时编制故事希望从此能逃出祖父的魔掌,不用练墨字。当祖父一不留意,我就会快速的把墨汁涂在字体上;最终,还是被“老马识途”的祖父发现而被罚重写。

祖父离我们而去已有二十多年的光景。祖父离去的那个正月初一早上带给大家的除了悲伤就是不舍。虽然事隔多年,我还是依然会在新春喜气的初一早想起祖父的种种,并默默地祈祷祖父在天之灵,保佑一家大小安康。

儿时的、年少时的年味已成历史。回忆可以是美好的、也多多少少带有希望重来的渴望。然而,流逝的时光没有重演的先例但我们也无法逃避岁月让人领悟出一辈子都需要学习的人情世故。花花世界里的真真假假很难辨认,唯有回到娘家,投进妈妈的怀抱才能体会没有经过掩饰的真情。这也就是为何每每回到娘家时,尤其是新春佳节,我总是喜欢往爸妈的床上躺,妈妈习惯性的坐在床的一角,彼此话家常。此时,妈妈高兴,我舒解压力,正是我进入四十不惑的难忘年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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